吹吹不疼

误会了,我不识字的

【白不二】午夜十二点(END)

*顺行性遗忘。梗来自《初恋50次》,观影经历影响阅读体验,谨慎食用。

一见钟情,甜过初恋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 

“请等一下!”

一回来就碰见这样的事,是哪个马虎鬼将毒草搬到前院来了?

白石藏之介搬走了花盆,他戴着厚厚的手套,将蜷缩的绿叶揉平,深紫色的花瓣卷向花心,微微垂坠。“这是附子草,翠雀族乌头属,毒性剧烈,可不要轻易触碰。”

“抱歉,因为是很少见的花朵,我忍不住想要拍个照片。”

栗色头发的青年弯着眼睛笑了笑,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嗯,十分欢迎。”白石藏之介假装咳嗽了几声,心脏好像浸了露水的花瓣,他转过身,被从花架上取了一副手套:“如果想要靠近看看的话,带上手套吧。”

“谢谢。我叫不二周助。”

“白石藏之介,是花店的,额,新员工。”

 

不二周助是一位画家,来这座小镇上采风。

“画家的话,很辛苦吧?”白石穿上了卡其布的围裙。

不二周助站在篱笆外面,脸上的犹豫清晰可见:“不,算不上辛苦,如果十分喜欢的话,画画是非常有趣的经历。”他往后退了一步,被白石伸手拦住。

“泥土培育鲜花,才没有必要嫌弃。你不是想看嫁接蟹爪兰的过程吗?跟我来吧。”

不二被盖上一只草帽,他踩着橡胶鞋在泥土上跳了跳,并没有感觉到累赘,于是彻底放下心来。“是啊,很期待呢。”

 白石搬过来一盆仙人掌,选了一片偏厚的砧页,将毛扎扎的刺修掉两根,在圆掌的顶端切了一块下来,又在茎肉上划了一道深口。“为了让它长得更漂亮一些。”他又在偏下方的位置割开一高一低两道小口。剪下来的蟹爪兰枝条被削去根部的表皮,露出最中心一点白色的肉质。白石将枝条压进砧木内,因为仙人掌叶片太厚,最后用夹子严实实地夹住。

“好了。”

仙人掌艰难地支撑着蟹爪兰,枝条软绵绵地落下来。

“白石。”

“嗯。”

不二用手碰了碰蔫下来的蟹爪兰:“它们好像没有精神。”

白石蹲下身,手指刮过枝条拢在手心:“大概是很痛的吧,被嫁接到一起。不过,冬天会开出更漂亮的花朵。”

不二扶着肩膀往他手心里吹了吹。“呐,以后不痛了。”

白石红着耳根,后退了一步,结果撞到了伸出架子的水壶,他伸手去接,掀翻了新挖好的一盆土,土块全都倒在了身上。

不二瞪大眼睛,赶紧将他从一地狼藉扶起来。他看起来浑身上下,只有一张脸还是白的,“噗嗤——”

白石恼羞成怒,一把将不二拉到身前,两只黑手捏着他的脸,狠狠地揉了揉。

“喂喂,白石君。”不二抱着自己的草帽,誓要保护好自己的头发。“快松手,我错了。”他蜷着身体,随时要笑倒下去。

白石真的停手,扶住他的腰,幸好脸上全是土,脸红也看不出来。

不二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泥,觉得应该是没有办法好好和幸村解释了。他叹了一口气,叹得白石有些紧张:“怎么了?下次不闹了。”

不二点点头,然后从白石的围裙上捻了一把土,按在了那张白净的脸上。

“白石!”不二跑到田垄上,拿起了相机,“看这边!”

他按下快门。

 

草帽上插着一根草,不二心满意足地抱着照相机。

金盏草旋转着花叶,收拢了清亮的天光。

白石看了看傍晚的天色,提议:“这里有干净的衣服,要不要换一身?如果脏兮兮的回去,会显得很奇怪吧?”

不二摇摇头。他走到花房的前厅,门口靠着一个人,外套搭在双肩上:“不二周助,今天玩得开心吗?”

那个人戴着一副墨镜,白石觉得他有些眼熟——如果神有私心,他绝对是最被偏爱的一个——“欢迎。”

“幸村?啊,抱歉抱歉。”不二嘴上说着抱歉,身体直接躲到了白石后面。

“抱歉不用对我说,裕太打你的电话打不通,好好向他解释吧。”幸村上前,塞给不二一支手机,示意他接通。

不二并不敢承认自己忘了电话这件事,他小声赔罪:“明天回去就可以见到裕太了……嗯,我一定会小心的。”

“笨蛋老哥!”

“……好歹小声一些吧,裕太。”

不二挂了电话,朝白石挥挥手,还有他身后花架上的附子草:“明天我就要回东京了,今天真的很开心,谢谢你,白石。”

幸村闻言,才摘下墨镜多看了他一眼。

白石的勉强维持住笑容,他有点担心幸村会看出来他的失落。

幸村的眼神令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,多看一眼便会头重脚轻。但是幸村冲他点点头,什么也没有说。

 

第二天的早上下了一场雨,没有散尽的濛濛水汽里透着凉意。

远远的,能看见花店门口有一顶浅黄色的伞。

白石有些意外。

不二周助抱着照相机站在空无一人的门口,直到看见他:“早上好,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?”

“当然了,这里随时欢迎你。”他打开花店的门,伸手要去接他的伞,结果被不二躲开。

不二礼貌地向他道谢。

白石觉得十分挫败。

好像只过了一个晚上,他们之间的距离又退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他注意到不二放在门口的伞,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和地址:枫叶街26号。“这个地方好像是……”

“好漂亮!”不二站在附子草前,和花架之间隔着一段距离。昨天盛放过的花朵已经卷了边,被剪下来妥帖处理好。枝头上是新鲜的花朵,细细的绒毛沾着露水。

“请问,它叫什么名字?”

白石下意识地回答:“附子草,翠雀族乌头属。小心它的剧毒。”

“真是奇特。”不二赞叹道,他仔细地观察每一簇新芽。“很少见的花朵啊,忍不住想要拍照片。可以吗?”

“不二……”

“欸,你知道我的名字?”

“……”白石被问得一愣,他摘下手套,揉了揉眼睛。

不二看起来很认真,一点也不像开玩笑。

他站在花架的另一边,藤架上垂下的花蔓吹着风,轻轻摇曳,倒映在深蓝色的眼睛里。雨滴从屋檐上滑落,一下一下敲击着爬山虎的阔叶。

 

“你进来的时候把雨伞放在了架子上,我想上面的一定是你的名字。”

“大意了。”不二有些懊恼,他捏着下巴打量对方,以一种介于打趣和自言自语之间的口吻说:“怎么看都是一个让人提不起来防备的人啊。”

白石叹了一口气:“我叫白石藏之介,是花店的员工。”

“不二周助。很高兴认识你。”不二弯着眼睛微笑起来。

 

不二很快拍好了照片。他问白石:“可以请你和花朵合照一张吗?它们看起来状态很好,一定是照顾者的功劳。”

“非常乐意。”

白石不经意地问:“你是特意来拍照片的吗?”

“嗯,因为今天是在镇上采风的最后一天,明天就要回东京了。”他从照相机后面露出笑脸:“所以一定要过来给美丽的花朵拍照。”

“不二君的话,一定有家人在等你回去的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是兄弟?”

“是弟弟呢。”不二停顿了一下:“真奇怪,白石君好像什么都知道。”他想:好像才是第一次见面吧?

 

白石坚持要送不二回去:“枫叶街26号对吧,刚好我顺路。”

不二怀疑:“可是早上的时候,你好像是从反方向来的。”

“因为我刚好要去看病来的。”白石笃定道。他想起来枫叶街26号是有一家类似医院的机构。

“……好吧。不过花店真的没关系吗?毕竟难得才开业一次。”

“其实我也是刚从大阪回来。花店主人什么的,还没有决定好一辈子做这样的事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不二垂下眼睛:“不过能在最后一天遇见白石君,也是十分幸运了。”

白石觉得心脏狠狠一跳。

 

白石站在枫叶街26号的门口,觉得“忍足宠物医院”几个字特别刺眼。

不二忍着笑问他:“呐,白石君,需要我帮你挂号吗?”

“不,不用了。”

“因为幸村也算是这家医院的投资方吧,顺便,他是隔壁疗养院的所有者。”不二说着,走到隔壁,按响了门铃。

“不二。”幸村看到了他身边的白石:“是你啊。”

 

趁着不二去洗照片,幸村邀请白石到二楼。忍足侑士在房间里整理文件。

白石沉默了一下:“额,我真不是来看兽医的。”

幸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直截了当地告诉他:“周助的情况,想必你也发现了。”他向他介绍:“这位忍足医生,是不二的主治医师。”

两个关西男人算得上是熟人。忍足侑士是白石藏之介初中同学的堂哥,虽然不常被提起,但谦也每每说到堂哥的名字,总是有隐隐的骄傲。

“久仰大名,忍足医生。”

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:“你好。兽医是我的副业,我主攻大脑疾病研究。”

他说话的声音低沉,腔调慵懒,白石暗暗担心:这样的医生真是来好好治病的吗?

幸村抱着手臂,解释道:“三个月前,不二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,虽然侥幸活了下来,但是大脑却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。”

忍足摆了摆手中的CT片:“海马体损伤。具体症状的话,在他醒来的这几天里,仅保留着出事前一天的所有记忆。而之后的每一天,对他来说,都是他将要回东京的那一天。”

“所以我每天早晨都要告诉他,回东京的日子推迟一天。”

“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吗?”

“……我们还没有想好,要怎么告诉他。”

白石站起身,来回踱步:“或许这样说会很失礼,但是,你们应该告诉他的,不二有知道真相的权力。”

幸村放轻了声音,说了一句:“抱歉。”他坐在了沙发上,两只手交握在一起:“事实上,我们都没有准备好……他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,直到前几天才醒过来。作为朋友,家人,我们为什么要逼他去承受痛苦?”

白石的手握成拳头,缓缓按在桌子上,发出闷闷的一声。

 “可是,如果真的决定要遗忘,那也应该由不二自己选择。”

 

不二周助醒来的第一天,看到床边站着的不二裕太,疑惑道:“裕太,我不是说今天回去吗?你今天怎么来了?”

窗外白色的海鸟飞过,裕太差点哭出来。

“不过我感觉不太好,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又一口气睡了48个小时那样,提不起力气。”

“你又偷偷熬夜!”裕太炸了毛,“你答应过要照顾好自己的!老哥!”

“额,大概是偶然疏忽了。让裕太担心了啊。”

 

不二敲了敲门。

这段时间远远不够洗一卷胶片。

“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,但是,”不二将自己的照相机翻过来:“我在相机里发现了前一天的白石君——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。”

“咳,你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状况吗?”

“不。”

忍足摊了摊手,开始看着白石。

“我是说,不好意思,等一会儿好吗?我想先冷静一下。”

幸村掩嘴,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白石。

白石:“……”

 

不二坐在阳台上,抱着膝盖,将身体卷成了一个防备的姿势。

“嘿。”白石跳上高台,蹲下身。

他向外瞥了一眼,被下面嶙峋的山石和翻滚的波浪吓了一跳,身体没有落稳,要向外翻下去。

不二扑着抱向他的腰,两个人滚落到阳台的地板上。‘

感谢地上铺着的厚绒毯。’

“看,上面太危险了。”白石环过他的肩膀,将人拥抱在了怀里。

“……”

“我现在可是认真的,我……”

“不管现在多难过,明天醒来也会忘掉的吧。”

“额……”

“有这样的机会忘掉所有的不高兴,每一天都抱着回家的期待,然后每一天都是全新的一天……”不二抬起头,勾起嘴角:“其实也很好啊,不是吗。”

“一点都不好。简直糟透了。”白石捧着他的脸,“对我来说,我可不想被你忘记。一次已经够糟的了,明天,后天,甚至以后每一天。”

“但是这样糟糕的未来,单凭我一个人是无法承受的。可不可以请你帮帮我……”他用手指揉过他的脸颊,将咸涩的水渍抹去。“给我一个,不被忘记的机会吧。”

 

白石将几盆花搬到门口的凉棚下。

晴朗的日子里,灿烂的阳光照在街道上,新鲜叶片沾着闪亮的水珠。

他直起腰,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,无意中瞥到遮阳伞下的栗色脑袋。

不二点了一杯咖啡,翻看着咖啡店提供的杂志。

“咳咳,先生。”丁子茶色短发的青年递给他一朵白玫瑰。“祝您今天开心。”

“谢谢。”不二将玫瑰别在上衣的口袋里。

“我猜您的职业是画家。如果我猜对了,可以请你给我一个吻吗?”

不二合上杂志,将它卷成一筒。他扬着声音问:“小石川先生,请将这份杂志的价格算在咖啡里。”他用杂志筒敲在对方的肩膀上,一把推远了他。

“真是抱歉啊,我曾经是一名网球运动员来着。”

白石揉了揉肩,表情十分遗憾:“那么我输给你一个吻,你想要现在接受吗?”

不二噎了一声。

白石低下头,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。

“白石藏之介!”

不二抓着他的前襟,在看到他的胸前新挂好的名牌时,心上落下一朵羽毛。

白石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
“不,没有。”不二说:“我只是拜托幸村提醒我这件事而已。”

今天醒来时,他依旧不知道白石藏之介的存在。枕头下放着一本日记,上面有着自己的签名,满满的一页字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一切——他还以为是幸村串通了所有人的一次恶作剧。

太荒诞了!

经历在感觉中被完全抹去,留下崭新的空白。

除了白石藏之介这个名字,唯一让他有一点期待。

白石来不及失落,他好奇道:“笔记本上是怎样描述我的?”

“附子草。附子草一样的白石藏之介。”

“我以为,应该会是玫瑰吧,或者充满热情的向日葵才对啊!不过附子草也勉强可以吧,毕竟是十分有价值的一种植物……”

白石注意到恋人的眼神,跟着他一起看向路边。

不二展开杂志筒,挡住侧脸,亲在了白石的脸颊上。

“早上的不二周助:

      你好。

      当你看到这份日记,证明你又一次遗忘了一切。不过没关系,我将提醒你所有重要的事。时间已经来到了三个月后,你因为顺时性遗忘症而住在幸村家疗养。希望你抱着美好的希望开展新一天的生活。请记住白石藏之介先生,如果疑惑,请打开你的相机。最后,那株紫色的漂亮花朵是附子草,翠雀族乌头属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来自深夜的不二周助。”

 

“最新的案例。”忍足侑士关掉视频:“应该说,不二周助十分幸运,顺行性遗忘症只是让他忘记一天的记忆,他依然保留着高于常人水准的生活技能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“海马体周围皮质再生,或许意味着患者的短期记忆能力有可能恢复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试试看做一些恢复性的训练吧。保持乐观心态。”

忍足侑士摘下了眼镜。幸村问他:“恢复的可能性有多大?”

“……实话说,并没有成功恢复的先例。记忆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,研究无法将陈述性记忆和程序性记忆分离。”他剪辑掉了案例的后半段:“即便患者在连续的学习过程中表现良好,但是在被追问是否肯定自己的答案正确时,仍然无法肯定。”

“但他的答案是正确的。”

“没错,是‘习惯使然’的正确。”

“习惯?”

 

盛夏的夜空划过流萤。

“我想一直记得今天的流星——一直到今天。”

“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遗忘啊。”白石很想抱抱他,于是他这样做了。身体的温度重合在一个频率上:“小时候吃过的冰淇淋,现在已经忘记了味道。等到许多年后,我很老很老,可能也会忘记,周助的头发是栗色的。”

不二想,这可太糟糕了。

海上吹来微凉的风,星光碰撞,发出清脆窸窣的响。

“我们在一起一年,两年,很多年……我会慢慢忘记第一次见面的阳光和风,渐渐的,不记得当时激动的心情,像爸爸妈妈一样因为小事而吵架。”

不二反对:“我忘得总是很快。”

白石吻了吻他的额头。

“所以每天爱上我一次的不二周助先生,辛苦你啦。”

不二环住他的脖子,很小声地说:“白石藏之介,我不会比此刻更加爱你了。”

他悄悄地睁开眼睛。 

 

不二准时在早上八点醒来——体内的生物钟被拨到了一个严苛的标准——他感受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,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——白石被过肩摔翻在地,他惨叫出声。

不二用身体压住他的半身,盯着这个丁子茶色短发的男人:“抱歉了,你是谁?”

白石捂住眼睛:“白石藏之介。”

……

“所以,这就是私自将周助带出去过夜的后果。”幸村有些幸灾乐祸,举起茶杯挡住一脸笑意。

“天地良心,我可什么都没做。除了看一晚上的星星。”

“真是的,太令人失望了,白石君。”忍足侑士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好在你们身体素质不错,没有感冒。”

但是不二看起来状况不太好。他翻了翻自己的日记本,根本不去看白石。

他推着幸村离开:“麻烦给我一点时间,我有话要说。”

“心虚了?”幸村摇摇头,“祝你好运。”

白石向他控诉:“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,你擅长柔道。”

“现在你知道了。”不二抱着手臂,神情严肃:“白石先生,我认为,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是十分危险的,我不希望有第二次。”

白石已经张开了手臂准备好迎接一个安慰的拥抱,但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让他招架不住:“我想,在我有合格的恋爱能力之前,希望我们之间能保持距离。”不二双手支撑在桌面上,风吹进房间,“哗啦啦”掀翻书页。

白石拉开扶手椅,坐在了他对面。

不二眯着眼睛,一时无言。在他的日记里,白石藏之介是一个好脾气的、单纯而且经常犯傻的人。他们之间的交往已经延续了三个月——他毫无知觉的三个月。

本来他或许可以放任感情继续下去。但是今天的早晨的事件告诉他,一个总是遗忘的人和一个正常人恋爱,注定会充满事故。而他不想继续造成伤害。

但是对方一直没有回答,他绷紧了神经等待。

白石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,他沉默地想着:早知道昨天应该录像下来。

他在不二的注视下,缓缓地开了口:“我觉得……”

忍足侑士敲了敲门:“不好意思,眼镜忘在房间里了。”他摘下了眼镜,从抽屉里拿了一副新的戴上。然后走到门口,顺手关上了房门。

“我想。”

幸村精市走进来:“有文件要我签字。”他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,施施然离开。

“……”白石重新组织了语言:“如果你希望,我会离开。”

不二周助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,也没有因为他答应得轻易而感到轻松。“……谢谢你的善解人意。如果你觉得受到了伤害——这是必然的,我会付出补偿……”

“先等一下。”白石抬起手,“我同意分手,前提是,你不再爱我。”

“对于失忆的我来说,确实没有感情可言——”

“而不是因为害怕虚无缥缈的、所谓可能存在的伤害。”白石站起身,眼神紧紧地锁在他身上:“不二周助,你在害怕,对于爱我这件事”

他握紧了拳头,喉咙里不断的冒出声音:不是,不是……

及时止损,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。

“什么啊,之前的你可没有这么胆怯啊,你不敢接受事实吗?”白石偏过头,抬着下巴,自上而下的眼神垂落在他脸上。

不二周助冷笑了一声:“好啊,我会收回之前的话!白石藏之介,我可不介意,继续爱你这件事!”他将日记本拍在桌子上,转身向门口走。

白石拉住了他的手。

明明脚下的步伐坚定得像锡兵,却好像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将他推到他怀里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白石在他耳边说。“我保证,不会有意外的伤害了。”

“早上的不二周助:

       你好。

       当你看到这份日记,证明你又一次遗忘了一切。不过没关系,我将提醒你所有重要的事。经过仔细考虑,我决定将这次吵架的事情告知你。希望你不要再重复这样愚蠢的,可笑的行为。因为你真的非常爱他,同时永远不要怀疑,白石藏之介如此爱你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来自深夜的不二周助。”

 

白石藏之介睁开眼睛时,栗色头发的青年趴在枕头上看他。微微炸毛的头发蓬松而柔软,睫毛卷翘,他看得很认真,眼尾微微上挑,冰蓝色的眼睛倒映出他的样子。

白石去找日记本。

事实上,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,枕头下的本子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。

“先生。”不二有些迟疑,但是声音很坚定:“我不记得是否见过你。现在看起来,我接下来的要求一定是合理的……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?”

某种意识在身体里,如此迫切地要求。

“当然了。我的荣幸。”

圣诞仙人球开出了花朵。蟹爪兰挺着精神的枝条,浆果色的花瓣捧着金色的花蕊。

 

“早上的不二周助:

      你好。

      当你看到这份日记,证明你又一次遗忘了一切。不过没关系,我将提醒你所有重要的事。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,我们走过了许多地方,虽然记忆对于我来说仍旧是无法留住的,但我却并不遗憾,我爱着那些爱着我的人。明天是圣诞节,我和白石都很开心。在这里提醒你,明天的滑雪不要忘了热身活动……现在是午夜十二点,是我最爱白石藏之介先生的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来自深夜的不二周助。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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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梗来自《初恋50次》


唉,在肝剧情之前,先嗑口糖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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